佩小滚的奇幻天坑

偶尔写文,时常开坑,一直努力不坑

由谁走向永恒【队末情人节24h雪缀荣光】

07:00

上一棒: @黎黎明于青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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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私设:卡皮塔诺是染血骑士黑剑、与天理维系者之战、Moorcock永恒斗士+多重宇宙。设定延续合集前文(但不影响本文理解)。ooc预警

  • 旅行者=我流好哥们好战友荧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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给我这小小诗人一枚银币,听我讲那狩魔剑士的故事

听我唱他的橘发,听我唱他的靛眼

听我唱他头盔下的笑靥,无人得见

他的长剑漆黑,他的步法洗练

连众神也退避,那柄噬魂魔剑

是谁将剑客呼唤,是谁作他的锚点

在漫漫时空漩流,伴他孑孑行永远

给我这小小诗人一枚银币,听我讲那永恒战士的故事。


    夏末的纳塔大草原,天说变就变。乌黑的积雨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地平线扩张到头顶;不等青年的视线寻到一个避雨处,豆大的雨点便随着一声闷雷,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。

    达达利亚在高草丛中停下了脚步,抬起头,任由雨水泼进他的头盔、顺着筋脉盘曲的脸颊与颈项滑下。腰间白玛瑙剑鞘中的黑剑轻轻震动,仿佛在催促他:别再发呆了,快去躲雨。木然地,他摘下左手的手套,虚握住剑柄。看不出材质的剑柄仿佛仍有余温,可那究竟属于他自己、他斩杀的无数生灵、还是这把魔剑曾经的主人?达达利亚绝非罔顾现实的浪漫主义者,相反,他乐于直面最残酷的现实、迎击最艰苦的挑战,不然也不会在颠覆天理的一战中,独自冲向那位天外的统治者。可此时,蓄着橘色长发的青年义无反顾地坚信着最不可能的答案。

    魔剑在他手心更加剧烈地震颤着,他的脑海中也响起了魔剑断断续续的声音,

    “快......躲雨......阿......克斯......”

    在头盔的阴影中,达达利亚抿起嘴轻笑起来。昏黑的天地骤然被闪电点亮,炸雷在他头顶轰响。

    “笑......么?雷......不死你......”

    “好了好了,我知道啦,「队长」大人,”他终于收起笑容,自言自语道,“这么开阔的草原,我去哪找躲雨的地方?”

    环顾四周后,他干脆席地而坐,右手一挥便撑开一面水元素盾,将密集的雨点挡在其外。

    “这样可以吧?”他将剑鞘解下,横着放在盘起的腿上,褪了右手手套后双手抚上剑鞘,“这点雨算得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愚勇......可取......阿贾克斯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你说愚勇可取?”青年又笑吟吟地明知故问道。

    “不......可......取。”黑剑的魔音一字一顿地答道,像是怕其自身力量虚弱导致的“信号不稳定”再让意念通话漏掉什么关键字眼。

    “好好,愚勇不可取,我记下了。虽然现在听你说话还是断断续续,但比刚开始已经好了不少,别着急。等雨停了,我就去下一个据点,情报说人不多,但‘不多’也是‘有’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知道......不该这......做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并不无辜,「队长」大人。杀他们也是贯彻你的正义。”

    “不......你......目的不......正义,而......复活......我不需......被......活。”

    “我需要。我需要你活着,所以收好那些灵魂与鲜血,别拿来治疗我——别逼我以这柄剑主人的身份命令你。”

    魔音像是发出一声无奈的轻笑,

    “那......少受......伤。”


    各色元素力在身边亮起,音色各异的喊杀与战吼。魔物的血掺杂在双刃的水光中,他全然不觉,只是沉浸在每一次挥砍、每一次格挡、每一次水刃刺进血肉的触感中。太简单了,他轻快地旋身避过一斧,挽弓一箭击穿魔物的后脑,随后反手一刀劈开又一头魔物的腰腹,明明是终结一切的一战,就没有点有挑战的敌人么?他一面心中嘀咕着,一面踩着舞步般穿行于嘶鸣的魔物中,留下一路鲜血与残肢。

    一个尖锐的女声从高空传来,达达利亚砍翻面前的魔物,向声音的方向瞟了一眼:惨白的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伤口,猩红与漆黑的物质正迅速从中向外扩散。裂口正中央漂浮着一个形体,随着她扬起手臂,那黑与红凝聚成数股粗大的链条,宛如巨物脚掌般向地面踩来。远处的旅行者兄妹同时举起各自的金色长剑,喊出任意开火的指令;灌满各种元素力的箭矢与弩炮如流星逆飞般向天理维系者招呼去,却被一层黑红相间的方块尽数挡下。天理维系者的嗤笑回响在众人的意识中,正如她不容置疑的回击如暴雨般泼向地面被冲散的阵型。心脏被本能感到的威胁攫住,笑意却不受控制地流露在嘴角,达达利亚幻化出银白宝弓,对着空中倨傲的身影连发两箭。

    魔王武装随后出现在那身影背后,高举的双头月刃上电光缠绕。达达利亚将全身的力量、无法抑制的战意,和为弟弟妹妹留下一个没有天理淫威的世界的愿望压进这一击,在吞没一切的雷声中向女神轻蔑的笑脸挥出这一刀。

    鲜红与墨黑在眼前炸开,他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炸出了体外,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破碎的身躯从半空坠落。天理维系者踩在空中,即便崩碎的护盾吸收了大半威力,她却也被震得踉跄退了半步,恼火地试图召唤链条驱散如今失去阻拦的箭雨。

    这不是我的结局......不是我的结局!我不会被她击败......不会这样倒下......

    身体砸进地面的瞬间,达达利亚睁开了眼。深夜的营地除却梦中喊杀声的余响外便是一片死寂:营地的原主人们异样干瘪的遗骸正堆在空地上,由于雨后的潮湿,达达利亚还未来得及点火,而周边的生灵恐怕也嗅到了血与死亡的气息,远远地避开了这一人一剑。达达利亚垂下眼帘,将额角眷恋地抵上怀中魔剑的剑柄。

    “阿贾克斯?”他感到魔剑的声音的确比半天前的更加清晰。被叫到名字的青年只是闭着眼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又做噩梦了?”

    “还是那段经历罢了,”他毕竟从睡梦中惊醒,心跳平复后,嗓音便带上了朦胧的睡意,“喏......「队长」大人......我想再见你一面,但梦从没做到过那里......要是那样的话,就是美梦了......”

    将头靠在剑柄上的青年自顾自地嘟哝着,不一会儿便抱着剑,再次沉沉睡去。


    金发的旅行者在橡树林中找到他时,达达利亚正娴熟地剥着狐皮,为自己准备过冬的行装。找回了力量与记忆的异界少女容颜一如在璃月港初见之时,只不过鎏金眸子中多了他无法理解的沉重。她的脚步停在他身前两米、铺着血淋淋狐皮的树墩对面,无言地看他白皙但爬着狰狞筋脉的双手在橘红的皮毛间翻飞。

    “达达利亚,”少女深吸了一口气,终于打破宁静,“我要走了。”

    她开始从背包中翻找,

    “这是钟离先生为你做的连理镇心散,”她抽出一个金棕色的绸袋,塞进达达利亚擦干净的手中,

    “这是纳西妲为你做的护身符,

    “温迪托我给你的蒲公英酒,”

    “......辛焱和宵宫给你织的围巾——好像薄了些。这件披风给你。”她咬着嘴唇,绕过捧着来自七国的礼物木然立着的青年,踮起脚将纯白纹蓝的加厚披风围在青年肩上,

    “还有这个,”少女垂着头,再也掩饰不住声音中的哽咽。她正双手捧着一个木刻,虽然比例稍显失调、笔触稍显稚嫩,但看得出是一个全副武装、握着双头月刃、面甲上有一颗独眼的战士。

    “托克......放在你墓前的,我觉得应该带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谢谢你,荧。”他将满怀的礼物放在一边,接过木刻。

    “别谢我。照顾好自己,听到没有?我会随时回来的,只是暂时离开提瓦特——你可一定记得按时向凯瑟琳汇报行踪;冒险家协会会派人接替我,但他们可不一定能像我一样一路追踪到你......达达利亚,”她抬起头,湿润的金眸望向头盔的空洞,“能......摘下头盔,让我再看看你么?”

    头盔中传出一声像是叹息的笑,

    “不必了,伙伴,还是记住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我的样子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,达达利亚!他会想让你变成......变成那样么!如果——当你真的成功了,当他再见到你的时候,他会怎么想!”

    “我只要他活着。战后的宁静与我无关,但这是他应得的。他比我更该享受这一切,更该走向接下来的永恒。”

    “达达利亚!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英雄,从来都不是。那么,荧小姐,再见了,很荣幸曾与你相识。”

    青年的道别疏离而决绝。荧一时分不清他们二人中,究竟是谁才要踏上一场穿越星海、不为常人理解的旅途。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从少女的脸颊滑下,但她的视线纹丝不动地注视着头盔的阴影、那双无光的蓝眸应该在的位置,

    “等我回来的时候,你最好给我好好活着,达达利亚!我们——我们还没打那一架呢!你最好和卡皮塔诺再多学几招,给我记好了!”

    她没有说再见,只是跺着脚飞快地转身,消失在启动传送锚点的闪光中。

    海滩上,空最后一遍清点行装,头也不抬地问出现在锚点边的荧,

    “你还是没有告诉他真相?”

    前来送行的几位神明交换了眼神,

    “器物可以寄存灵魂,不错,”影开口道,“但此等奥法绝非凡俗兵器所能实现的。我未曾近距离研究过那柄剑,但......若传言属实,被吞噬的灵魂也早已失去自主意识、成为剑中妖灵的血食。”

    “意识会在孤单与绝望之时为自己构想陪伴,”纳西妲接道,“你也没有再听到过他所说的,那位牺牲的执行官的声音,不是么,荧?”

    “不必牵挂,二位旅者,”钟离道,“若达达利亚堕入歧途,我等固然不会袖手旁观。先任他用狩猎魔物的战斗消磨悲伤吧,待他准备好走出回忆与哀思,我等自会为他安排。”

    “战士的疲惫灵魂啊,早已乘风归去,”温迪坐在一旁的岩石上,垂头拨弄着琴弦,“又怎会囿于三尺乌锋,呢喃低语?”


    “没有人能阻止你了,对么,阿贾克斯?”在达达利亚避过最后一个前来联络的冒险家后,他听见魔剑低声道。

    头盔下的青年眯起眼,露出一个温暖的笑——不管这个笑看起来有多么狰狞。毕竟也不会有人再见到他的面容,不是么?达达利亚知道自己的道路早已背离人理,又或许被深渊标记的孩子终究要回归那阴暗癫狂的怀抱。他在自己的未来看到了无尽的厮杀——但他也知道他的剑为谁而挥、他为何而战,

    “直到你再次站在我面前,「队长」大人,我是不会停下的。「队长」大人,现在的世界比当时美好多了,你真该看看。纳塔主城的商业街应该比以前还热闹,这回轮到我戴着头盔了,不过账还是由你来结!

    “还有蒙德城的风花节......你大约参加过吧......”地底的遗迹间,长发苍白的老剑士靠在巨石上,将漆黑的长剑立在身边,难掩疲惫地呼出一口气。百年前与天理一战中所催生的魔物仅剩的一批此刻倒在剑士脚边,各个被抽干了鲜血。

    “真想不到,我也会有累了的一天,”头盔中,剑士合上眼,缓缓坐下后继续自言自语道,“呵,年轻时战斗的快感,仿佛就在昨天......”

    还有那一幕——剑士从未在梦中见过,却伴随着清醒的每一秒、每一次挥剑的那一幕,他在躯体重组的剧痛中醒来时所看到的那一幕:黑发执行官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握着自己的手腕,将自己手中的魔剑送进前者的胸膛。鲜血还未染黑他的紧身作战服,便被漆黑如镜的剑刃吸收。手腕上的力道逐渐减弱,撑在自己身侧的手臂也渐渐脱力;借助黑剑从濒死复生的达达利亚挣扎着坐起身,扶住倒在自己身上的卡皮塔诺。

    “「队长」!”

    冰冷的头盔硌着他的肩膀,但达达利亚的耳畔拂过一股温热的气流,

    “继续......战斗......阿贾克斯。”

    那是最后一缕属于「队长」的气息。时隔百年,达达利亚尽管无时无刻不在回忆,却也不敢保准自己所记住的,究竟还是不是那时的感受了。

    “算上魔王武装和以前受的伤,我本来不该活到现在——而你也早该能现形了,”老剑士仍闭着眼,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,尽管幽暗的地底连风这位无处不在的听众也没有。达达利亚忽然觉得,自己这次是真的累了,闭上的眼仿佛失去了再次睁开的力气——睁开时又能看到什么呢?一个新的世界、新的技术、新的景致,人们决定着自身的命运、追捧着新的力量,只是那个世界上不再有自己的位置,也不再有本该活下来的那个人。是的,坚守百年的信念终究在生命的最后时分崩碎了一角,余下的便如大梦初醒、如掌中流沙。

 一颗时间的弃子,一个时代的遗孤,痴痴地追寻着往昔的幻影,等到脚步不得不慢下来、不得不驻足回首时,看到的竟已是枉然一生。

    “我能问问你么,「队长」大人......当初,为什么要救我......为什么要用你的鲜血与灵魂,换我活下来......”

    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轻轻捏住头盔的边缘,替剑士将它摘下。露出的面容早已不似人类,但此时的神情却是无法否认的安宁与释然。像是感到了什么,一双无光的蓝眸睁开,映出黑发赤眸的俊美青年。

    “啊......看来我复活了年轻——貌美——的你,「队长」大人。”

    黑发青年皱起眉,轻嗤一声,

    “还是不合时宜的幽默,阿贾克斯。”

    “那,告诉我答案吧......”

    许久,黑发青年都没有开口,因为他知道,剑士已经不在听了。


    没有日月星辰的地底度过了无法计量的岁月,地上的日月星辰也早已更换了几轮。风色的诗人化风而去,磐石的见证归于尘土。人的时代来了又去,天外来客、魔神相争、名为提瓦特的土地又多了一层记忆。

    十四岁的橘发少年踉跄着跌入地表张开的黑色巨口,小小的匕首在下落途中早就不知踪迹。他手脚并用,从沙砾中爬起,四下张望时,湛蓝的眸子不安地闪烁着。他在沙砾中摸索,想要找到遗失的匕首,可命运——不论是谁人纺织,又是谁人曾耗尽一生将那个不幸的图案毁却、重新纺织——对他有别样的安排。

    “阿贾克斯?”

    少年抬头望着凭空出现在面前的黑发青年,将手中几乎与自己等高的黑色宝剑利落地收入白玛瑙剑鞘。

    “我记得你,「队长」大人。”少年稚嫩的声音异常平静。

    百年的默契让他们不再需要多言。

 

    不着调的吟游诗人唱罢,摘下羽饰毡帽行了个夸张的礼。一时间,喝彩与喝倒彩之声充斥着装修风格混搭的酒馆,各式钱币与啃了一半的面包一齐飞向自得其乐的诗人。各桌酒客以迥异的语言讨论着诗人新的故事。

    酒馆角落里,被一袭黑斗篷遮住面容的青年长身而起,令腰间长剑避开桌椅,在桌上留下分量不轻的一袋摩拉。

    “唱得还不错,「队长」大人,你觉得呢?”他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道,推门走出喧闹的酒馆,走进多重宇宙交汇处无星无月的夜。一个乌发及腰的身影凭空出现在黑袍青年身边,低沉的声音响起,

    “的确不错,不过他若是唱得再细致些,我们便赴不了旅行者与艾莉丝女士的约了。你获赠的穿梭多重宇宙的能力,似乎并不包括时间回溯。”

    闻言,青年轻笑起来,拉过身边人的手,

    “那我们可要快一点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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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这波必须he(时空旅者达达利亚拿黑剑抵着作者的脖子道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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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棒: @白亚丫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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